【叶蓝】相随

 王爷叶x侍卫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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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流传着一段佳话,讲的是当今陛下曾与其兄誉王让贤。百姓皆道二位贵人品性绝佳,皇位权欲当前相互谦让真乃圣人作风。

 

这话落入了誉王近卫许博远耳中,他呸了声道:“哪有那么好的圣人,不过是这兄弟二人都不想做皇帝,只想做个不管事的逍遥王爷罢了!老百姓真真是会替那两位心脏润色。”

 

平民百姓不知道,许博远却是最清楚的,当朝皇帝玩了个金蝉脱壳,带着皇后浪迹天涯,愣给自己整了个“先皇”名号。

 

先皇不曾立储,皇位继承成了个难题。

 

先皇膝下只有两位皇子,二人乃是双生子,先皇仙逝后,朝堂上的大臣划分为两个党派,一派拥立长子叶修为帝。

 

另一派拥护二皇子叶秋为帝,理由倒也是简单,都是一个娘胎出来的,面貌都一样了里子自然差不了,凭什么就要立你长子为帝?

 

这样的拥护也无非是党派角力,相互打压罢了。

 

正在两边吵得不可开交时,大皇子叶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咳咳,本宫自知品性顽劣,父皇尚在时未曾少让他老人家操心。如今父皇已去,让我做皇帝真是折煞了我,叶修只求做个闲散王爷,必要时刻为新帝排忧解难。”

 

叶修党大惊失色,一齐跪下高呼:“求大皇子三思!” 

 

叶秋党心中偷着乐,面上不露分毫,旁边的叶秋脸色狰狞,心道混账哥哥忒会坑害我!

 

叶秋咬牙切齿道:“若论治国之才,哥哥才是真有天子相。若是这皇位是哥哥坐上,弟弟我死而无憾!”

 

叶秋的太傅在一旁敲打:“小皇子殿下不可胡言乱语!先皇若是听了您说这死死活活的话,九泉之下不安啊!”

 

叶修笑眯眯符合道:“就是就是。”

 

叶秋冷哼,“你当我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吗?”继而又朗声道,“诸位爱卿!叶秋今日所言发自肺腑!皇位唯有兄长这样大才可登!”

 

金殿外的许博远探头探脑地往里瞧着,他身边的小太监觉得他这模样忒有些没规矩,便暗讽道:“许近卫可是瞧够了?”

 

小太监将许近卫三字念的阴阳怪气,偏偏许博远是个实心眼儿,愣没听出来。

 

他一双溜圆的黑眸只顾着盯着朝堂上的情形了,砸吧嘴道:“自然是没看够的,两位皇子无心于皇位,还要想方设法将对方坑上去,话本都不敢这样写,刺激刺激。”

 

太监:……

 

大皇子府上的人果然如传闻那般没规矩啊……

 

终是隔得有些远,只能瞧见两边大臣争的脸红脖子粗,模模糊糊的听不大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许博远看着叶修撩开衣裳前摆倏地朝叶秋单膝跪下高声道:“恭请新帝登基。”

 

旁边叶秋党羽心道,哟呵还有这样的好事?赶忙跟着大皇子跪下高呼:“恭请新帝登基!”

 

叶修的内臣们心里苦啊,他们大皇子不想称帝现在还要拱手让人,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

 

原本站在叶修身后的文臣武将见状也只得随着他们大皇子跪下恭请叶秋登基。

 

叶秋心里快要气死了,昨夜他的好哥哥才说了“若你志在江湖,那么庙堂便由哥哥来担着”,今日就翻脸不认亲弟弟了。他扫了一眼跪了满殿的文武百官,心中叹气,终是一步一步踏上了帝位。

 

新帝即位只颁布了“遗诏”,登基大典日子尚未定夺,叶秋便先宣下朝。

 

叶修刚踏出金殿,许博远就亦步亦趋跟上,脸上仍是意犹未尽的模样。叶修问道:“如何?戏好看吗?”许博远清了清嗓子:“大皇子恕罪,属下玩忽职守。”

 

退朝时金殿前人头攒动,叶修旁若无人的抬手掐了把许博远的脸蛋,许博远红着脸轻喝:“大皇子注意影响!”叶修道:“还叫大皇子?”许博远问:“不然叫什么?”叶修牵起他的手将他扯向自己:“叫官人是最好的,我知你脸皮薄,还是将就的听你唤我王爷吧。”

 

他们身边经过的大臣听了这一耳朵无一不是咳着嗓子掩面快步走开。

 

许博远羞红了脸想要挣开叶修,无奈叶修将他攥的太紧,只能作罢任由叶修牵着他回到宫中。

 

叶修叶秋本该在及冠礼后搬出后宫新建府邸,先帝念及膝下只有这二子,担心皇后深宫寂寞便下旨让他们留在皇子宫以便陪同他们母后。

 

叶修吩咐许博远去收拾他的贴身物件,自己到了书房清点藏书画卷。

 

天色擦黑,许博远清理好了需要带出宫的东西,到书房去寻叶修,就见叶修瘫在椅子上瞧着桌上的一堆画卷愣神。

 

许博远道:“大皇子好悠闲啊,这满屋子珍贵藏书您就收拾了这么几幅画?”叶修起身:“小远真是错怪我,这几幅画才是无价之宝。”许博远一眼就瞧出了这几幅画的画纸皆是叶修平日惯用得云母笺,他心里发笑嘴上还要顺着叶修的话问:“什么无价之宝?我怎么不知道?”

 

叶修牵着他到桌案前将画卷逐个展开。

 

画卷打开小半时,许博远瞧见画上叶修印下的章子打趣道:“大皇子的‘和氏璧’竟是自己的墨宝吗?”

 

叶修笑笑不语,直至画卷完全展开许博远楞了,叶修道:“如何?”许博远道:“这……你什么时候……”

 

画上不是别的,正是立于竹林间的许博远,叶修笔力极佳,将他脸上的气急败坏描绘的传神,好似下一刻就能听见炸毛的许博远骂他流氓似的。

 

叶修道:“许公子首回投怀送抱,我当然要好好记下。”

 

许博远怒道:“哪儿就是投怀送抱了!”

 

那时许博远正从蓝溪阁探望后回宫,叶修在城外的潇湘竹林中的观心亭等他,许博远快马加鞭赶回京都,抄近道路过竹林见着了亭中的叶修便立即下马朝他跑去。只是他跑的太快了些,忽视了亭子上的台阶,被绊倒落在了叶修怀中。

 

叶修笑道:“许公子看来是思念惨了我,回来就想以身相许。”许博远推开他红着脸道:“不要脸!谁会思念你!我只是不小心绊着了!”叶修道:“哦,为了扑进我怀里连台阶都没留意到。”许博远瞪他一眼:“我不同你讲了!”心里嘀咕,叶修这人真是!他才回来就要戏弄他,亏得他刚刚还想着要早些赶回皇宫呢……

 

追忆到此处,桌案上的画卷已全部打开。无一例外,画上之人都是许博远,有身着常服的他也有佩剑着侍卫服饰的他,喜怒哀乐统统收入画纸,许博远现下只觉他的一颗心噗通噗通就要撞破胸腔。

 

叶修道:“这些画卷带去王府,屋子里其他东西都放这吧。”许博远问:“都不要吗?”叶修:“嗯,捐给我那个傻弟弟建设国家。”许博远应下,准备将桌上自己的画像收起来被叶修拦下了:“明早我亲自来收拾,现在先去用晚膳。”许博远道:“现在收不也是一样的?”叶修道:“那怎么行,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当然是我亲自收拾。”许博远气结,他竟不如那堆画宝贝?

 

用过晚膳后,许博远同叶修在他寝殿下棋。夜渐深,许博远在叶修软磨硬泡下宿了下来。

 

王府竣工早于登基大典,叶修没有被赐封地留在了京都,叶秋一见他哥哥府邸建好连忙下旨将人轰了出去,他的好哥哥坑他做皇帝不说,修建府邸还要蒙坑他,真是气死了!

 

王府建的气派,雕梁画栋,琼楼玉宇。许博远将东西叶修的贴身物件统统安置好后,走出来发现叶修的寝殿唤作“修远殿”。

 

许博远脸上烧了起来,快步走开去寻叶修,到正厅时叶修正在听旨受封。叶修双手接过太监总管递过的王爷服制后打点了些幸苦费便送客了。

 

许博远替他收起朝服,叶修跟了上来问道:“咱们的寝殿去过了吗?”一提到寝殿,许博远便想起那门上挂的匾额,涨红着脸点头,叶修在许博远身后揽过他的腰低声道:“等登基大典过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登基大典临近,叶修也跟着忙碌起来,日日宫里宫外两头跑,张罗着典礼各项事宜。入冬后叶修常是天没亮就起了,许博远本也想同他进宫被叶修以天寒为由拦着没让起,如此许博远便备下了一只小手炉,每日早晨起来换好炭火让叶修带着进宫。

 

登基大典当日,叶修起的更早了些,许博远睁眼时叶修已经换好了朝服。

 

这朝服叶修是头回穿,黑袍暗花金丝滚边,胸前团蟒刺绣栩栩如生,许博远瞧的痴迷,叶修俯身亲了亲他的眼角,道:“这么好看?”许博远懵懵地点头,叶修被他的不自觉反应弄得下腹一紧,哑声道:“许公子若再撩拨本王,本王可就不忍了。”许博远面红耳赤,叶修也转开话题道:“既然醒了,帮我束发吧。”

 

许博远起身拿起篦仔仔细细为叶修束发,将发冠挽上后又吭哧吭哧去衣柜里掏了件墨色貂皮大氅为叶修披上,“这大氅合适你的朝服。”叶修握住许博远的手道:“手都凉了,快去穿衣,我到大厅等你。”

 

许博远洗漱后将许久未穿的侍卫服找了出来,随意束了个马尾便去大厅找叶修,两人一同用过早膳后动身进宫。

 

许博远被叶修带入了即位礼,起先许博远不肯,叶修反驳道:“我带我的王妃进去有什么问题吗。”许博远说不过他,稀里糊涂就被绕进去了。

 

新帝即位,礼节繁琐,大赦天下到祭祖、祭拜天地云云。许博远跟在叶修身边等的直想打瞌睡,好不容易祭祖完毕到了宴请群臣这步,他才来了精神。

 

叶修瞧他这摸样好笑,道:“你急什么,等皇帝动筷子,菜都凉了。”许博远撇嘴道:“早知道今早就多吃点了。”叶修道:“马车上的食盒里备了你爱吃的海棠酥,你先去填填肚子。”许博远道:“你呢?”“祭坛这边的事还需我盯着,天冷就甭出来了,在车上等我。”

 

许博远打小怕冷,叶修知道后也养了冬天备一盆银丝碳在马车上的习惯。

 

再好炭火烧久了也闷的很,许博远将马车上的小窗推开,泠冽的寒风扑面,因烤火而红扑扑的脸蛋也降了温。

 

将头探出窗外透气一会儿后,许博远忽觉脸上有丝丝凉意,伸手探去竟是尚未化掉的雪花。

 

“瑞雪丰年啊,真是好兆头。”

 

雪越下越大,许博远忽然想起叶修没有带伞,便匆匆拿了纸伞下车去寻他,刚跑两步就见叶修踏着瑞雪回来了。一袭黑衣的叶修在漫天飘雪中格外显目,白雪落满了他的肩头,手中捂着许博远为他备下手炉,漫不经心的朝着他走来。

 

许博远赶忙上去将纸伞遮在他们二人头顶,手上也没闲着把叶修身上积的雪拍了个干净。

 

叶修打趣道:“王妃好贤惠。”许博远抬眸瞪他:“不正经,即没带伞怎么不在祭坛等我?”叶修将手上的手炉塞给许博远,接过纸伞后道:“怕你等的久,忙完就出来了。”许博远听的心头暖洋洋比方才烤过火还要舒服,嘴上的立场却依旧坚定:“下次没带伞就先找地方蔽着,等我来找你。”叶修揽过他的肩道:“许公子教训的是,小的下次再不敢了,现在可以回宫了吗?”

 

宫宴热闹非凡,许博远被叶修留在他的席位。

 

龙椅上的叶秋一脸郁闷,龙椅下的叶修倒是兴致好,许博远看着他与文官武将们谈笑风生便想让他不要这样给自己的亲弟弟补刀,谁知到了叶修口中就变了味。

 

眼前的将军一直拉着叶修敬酒,叶修推脱不过只能说:“魏将军莫难为小王,内子该不高兴了。”

 

那魏姓将军神色怪异的在许博远与叶修之间扫视后朝许博远拱手道:“誉王妃见笑,我与老叶……誉王许久未见不想唐突了你们二人世界,莫怪莫怪哈哈哈。”

 

许博远:……

 

不是啊?!魏将军你听我解释啊?!

 

殿外大雪飘摇,殿内繁弦急管。

 

叶秋的太傅遥遥举杯道:“陛下即位,新年瑞雪,乃是大吉之相啊!臣敬陛下一杯!”

 

叶秋应下后,原本缠着叶修敬酒的官员见也风使舵到陛下跟前讨彩头去了。

 

叶修总算得空,从上菜到现在他还没能动上几筷子,低头一看自己的碗里已经堆出了一座小山包,再看看许博远那空空如也的瓷碗不由得失笑,从碗里挑出了几个已经撤下且许博远爱吃的菜放入他碗中:“你先吃就是,不用管我,再等我这菜可就凉透了。”

 

宴席结束已过亥时,外头大雪依旧,皇宫外的太监们早早将皇宫正门的积雪清扫到一旁,散席后皇亲贵胄与当朝重臣们的轿撵络绎不绝。

 

叶修屏退了其他跟着的随从,许博远见状问到:“怎么了?”叶修道:“你忘了我前些日子同你说的了吗?”许博远想了会儿,忆起叶修说过登基大典后要带他去个地方,便抢先登上车夫的位置偏头对叶修道:“走,远哥带你飙一段。”

 

叶修将他提到马车里:“拉倒吧,你在里面呆着,一会儿到了我喊你。”许博远道:“那怎么行,堂堂王爷做车夫传出去岂不笑倒别人大牙。”

 

叶修将马车门关上道:“随他们笑去,再说我也不是头一回为你赶车。”

 

叶修性子是及冠后逐渐稳下的,他与叶秋也曾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

 

他和叶秋计划过一起逃宫仗剑江湖,却因为叶秋半夜起不来变成他一人独自仗剑天涯。

 

他走前去叶秋寝宫把叶秋准备的细软统统收拾给自己,出宫后立即买了辆马车将自己带的物件塞进去后驱车一路南下。

 

叶修这回出宫结交到不少好友,苦也没少吃。

 

刚出宫他是仙人不知油盐贵,客栈要住最好的,饭食是最精细的。他的南下线路才走一半出宫时带的银两就已见底,无奈之下他将自己能典当的物件全拿去当了。

 

典当行的掌柜看人下菜,叶修那时年纪尚小,灰头土脸却一身锦衣华服,掌柜便料定是家道中落的小公子,凡是叶修典当之物出价都不高。

 

叶修急着用钱,不跟他纠缠太多,拿了银子便走人。就在他考虑是否要将马车变卖掉时,他到了蓝溪阁,因为变卖物资而空荡荡的马车也装进了位蓝溪阁小公子。

 

叶修是在街头与黄少天不打不相识后被他带进的蓝溪阁,此时他除了贵胄气质,身上的行头丝毫看不出他乃是当朝大皇子。

 

进了蓝溪阁后第一件事便是找黄少天要了桶热水泡澡,泡完澡换了身行头出来黄少天又为他引荐了喻文州等人。

 

晚膳时,蓝溪阁主露面了。

 

江湖流传蓝溪阁主并不准备将阁主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反倒对他儿子读书考取功名抱了莫大期许,一个武学世家竟要去舞文弄墨,奇哉怪哉。

 

先前同喻文州交谈,叶修得知喻文州正在教导蓝溪阁小公子文化课,喻文州感叹小公子的文学天赋不如武道天赋,好在懂事上进,叶修当下没说什么,见了许博远后才觉他父亲是强人所难。

 

 

许阁主鲜少到弟子席来寻人,这回瞧起来是有万分火急的事情。

 

他脚刚踏进门就抓着黄少天教训他今日街头闹事,目光扫到喻文州边上的叶修,余下未出口的话全咽回肚子里,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问到:“这位…贵人…我们可是见过?”

 

叶修记性很好,一见这蓝溪阁主便忆起了礼部尚书曾带他进宫进贡过,正巧他父皇忙于朝政,便由他着手处理事宜,两人也就这次打了个照面。

 

叶修知他认出自己,呵呵道:“是我。”

 

许阁主冷汗都下来了,黄少天下午同他打了一架,现在还把人请回来了,这是贵人不打算怪罪的意思吗?

 

门外蹦蹦跳跳闪进一道蓝色的影子,那影子到了许阁主身后停下开口道:“爹爹,你莫怪少天哥哥,少天哥哥定不是故意的。”

 

叶修定睛一瞧是个年纪瞧起来比他小上两岁的少年,身着水蓝色的长衫,乌发束成马尾,同是水蓝色的发带一根在空中轻摆一根贴在他汗湿的脸颊上,明眸皓齿。

 

叶修没想那么多,只觉可惜,这小孩儿身板是练武的材料却被他父亲强迫去念书。

 

许阁主开口训道:“你功课看完了吗?文州明日抽答我去旁听,若你答不上来,今月下旬就不要出去玩了!”

 

叶修正是中二时期,最看不得这样的家长,他看小孩脸垮了下来,便开口道:“许阁主,我看这孩子很有灵性不如放在我身边,跟着我历练?”

 

许阁主大喜,跟在皇子身边历练得是多大的福份!皇子们的先生那可都是翰林院的大家啊,若是博远能做皇子的书童听得翰林大儒讲课,将来还乡考取功名岂不容易?

 

许阁主心中算盘打得响,面上矜持道:“这……且问过犬子的意思吧?”叶修点点头目光投向许博远。

 

许博远:???

 

许博远显然还未搞清楚状况,喻文州问道:“小远你可愿意同这位哥哥出门远游历练?”许博远就听见了远游俩字,一扫方才的萎靡:“我愿意我愿意!”

 

只要不是念书!怎么样都好!

 

多日后,用完了亲爹给的盘缠而被迫去林中抓鸟捉兔下河摸鱼的许博远极度后悔。

 

半梦半醒间,马蹄声消逝。叶修推开车门时许博远已经转醒。车外的景色被叶修身躯遮的严实,车内炭盆昏黄的火光映在叶修脸上竟有几分往日难得一见的柔情。

 

许博远看着叶修,叶修也回望着他,车外静谧的很,许博远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叶修也是这样望着他,只是今时今日目光中多了些缱绻。

 

许博远忽然回神道:“已经到了?”叶修原本抬手想要捧住许博远的面庞,被他一语惊醒后半道放下去攥许博远的手:“嗯,到了。”

 

许博远跟着叶修跳下马车,此时雪已停了。

 

雪没过鞋底,他们脚下便是那座繁华都城,皑皑白雪掩住了屋顶的瓦片,除夕夜守岁都城万家灯火通明,片刻国寺钟楼敲响,刹那烟火漫天。

 

许博远与叶修并肩而立,能容万物的天地此刻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雪停后更冷,许博远穿的单薄,身躯微微颤栗,叶修见状将他拉入怀中,用宽大的氅子包裹住他们。

 

叶修:“景色如何?”

 

许博远:“绝色。”

 

叶修笑道:“对,绝色。”

 

听叶修的语气,许博远想起昔日他调笑自己的事情,搂着叶修的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叶修立刻不笑了,清了清嗓子道:“远啊,咱们走吧。”

 

这座皇城虽好,终究不是他许博远的容身之所,容下他的只是叶修,他骨子里到底还是那个喜武厌文的蓝溪阁小公子,所以叶修说要走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

 

只有我们两个,离开这里,像以前一样四处游历。

 

“明日就走?”

 

“明日就走。”

 

 

end

 

两个月后叶秋收到一封宫外来信,誉王戳印。

 

他迫不及待打开信,寥寥几句,叶秋一眼扫完,“呲啦”声后这封信便结束了它的使命。

 

碎片拼凑起来可以看见信上写着:

 

陛下吾亲弟

展信安

吾游至江宁,身无长物,索借江宁知府三百白银,望陛下替还。

 

                亲兄长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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